連日來聽得最多的,是一種微妙的翻譯方式。對新東補選的策略考慮,即使再有禮貌的語調,也動輒變成「恐嚇」,持平的分析就變成「負面」,理性就等如「含淚」而且等如跟感受對立,而非跟感受連結。
我相信這種講法有真有假,這裡也絕非喊屈。
原因太多,不一而足,姑且歸納為兩方面。第一是政治光譜寬闊,如亦舒言,甲之熊掌,乙之砒霜,對甲很關鍵的論述,變成了乙很難接受的說法。第二是短路,本來複雜克制的觀點,經過轉譯與傳播,霎時成為逼促冒犯的追問。這點或者需要簡單申論︰黃毓民議員自擔任社民連主席以來不斷靈活運用的敵意邏輯(us against the world),其實不但創造了能量與社群,更同時改變了很多溝通的生態。彼此反對的人,在這種敵意邏輯中,更難願意明白對方,或找到平望的視線。
放在今次的爭議中,容許我必須指出,議事規則牽涉的政治布局,政治路線的可行性與彼此的支援關係,拉布的實質意味與能量,本來是相當複雜的問題。這些問題可以令我們明白到,為甚麼這不是一場關於楊岳橋或公民黨的選舉,甚至不是一場關於泛民的選舉(因為將來替換泛民闖進議會的青年朋友也可能會因此議事規則修訂而失去了關鍵的抗爭空間)。而我們或者需要進入了這些看似技術或瑣碎的細節,才能看見感受的政治。
我不覺得遺憾,因為我還有耐性與希望。期望大家也能分享,這種必須溝通下去的韌性,因為除了面對極權的勇氣,這種固執也是民主生活的關鍵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