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Amy Lo 圖:Messenger
Mary和他組織的攤位就在添美村距離立法會最遠的那端,對面便是一些印傘的攤位。他的攤位外有一大黃布,寫上了他們的理念。
運動開始時
自九月二十六日,他知道有學生衝進公民廣場後,就一直在前線一心保護參與者,由最初隻身阻擋警察到後來建起堅固的鐵馬陣。到情況較為平靜的時候,他也沒有放低戒心,長期駐守前線鐵馬陣,又會與其他守防線的留守者交換最新消息。「香港真係好少有好似打仗咁既情況。就算之後有時你想番屋企處理私事,亦都知道個晚唔會發生啲咩,但都係放唔低呢到,夜晚番完屋企都係出番黎。係到又會等到淩晨確定冇事先訓。」久而久之,除了和其他守防線的留守者變得熟絡,—和附近原互不相識的留守者每天見面,也到同一個物資站拿分享物資,早上離開和晚上回來的時候見面亦會打招呼,若有空時就和隔壁營的人談天。就這樣,一個個獨立的營帳在這七十多天漸漸發展成一個有緊密關係的村落。
紮根添美村
金鐘清場後,Mary繼續留守添美村,「呢到對成個運動既意義太大啦,唔想哂左雨傘運動既發源地。」他不認為現在留守仍只為繼續佔領,但也不純粹因留戀雨傘運動而不願離開;他留下來有更加積極的原因:他看到添美村更多的可能性。他認為添美村可以凝聚其他相同理念的人,提供一個聚腳點讓一些雨傘運動後成立的組織宣傳在此作宣傳工作,也可在此招募義工繼續社區或其他工作,各組織之間亦可繼續互相交流資訊和意見。而在未來,他更計劃在此開設一些攤位,展示運動期間的各樣紀錄和物品,讓更多人了解整場運動。
運動精神傘落社區
在雨傘運動中,Mary深刻感受到鄰里的可貴,令他從人與人之間的聯繫中重新思考民主政制的意義。他認為民主正正就是每人對自己生活的區域產生歸屬感,鄰里間共組成社區後,每人再有共識地把部分權力交予集體認可的機構(政府)作公共決定。因此,民主體制中應體現社區精神和對每個居民負責,而社區內則以民主形式運作。
他與在運動中認識的朋友成立地區組織,望能全程投入社區工作。原是單車店老闆的他更毅然賣掉手持的股份,他坦言這並不是經過深思熟慮而作的決定,但他認為社區工作是自己運動後應該要做的事,誠如運動期間亦會放下私事每天留守一樣,都是源於對身邊的人有一份責任感。
他們組織希望能夠提醒港人重拾同一信念,所指的便是社區互助的那一份同理心。他認為現今香港人因為生活繁忙和經常搬遷,人與人之間關係疏離,但雨傘運動這七十多日的佔領區生態重新展示了香港人的同理心,互助互愛的社區並非如烏扥邦般遙遠。因此,在雨傘運動告一段落後,mary希望透過社區工作重拾這種同理心,以社區形式宣揚賦權(empowerment)的民主理念。他與其他參與者會先了解他們生活上的問題,再以不同渠道如轉介有關社福機構等幫助他們,過程中引導他們從自身面對的生活困境思考現今社會在專權管治下有何問題。他認為只有在能夠有效解決居民生活上的難題後,居民才會願意聆聽甚或是接受他的訊息。他打算未來亦會從「教育」著手(他一直強調是感染多於教育),如舉辦一些宣揚民主理念的活動,在大富翁中帶出現今社會的問題和教導他們如何實踐民主。
在上星期,他們和一眾義工便帶同運動後剩餘的物資如毛毯、乾糧和自購的糖水到深水埗區探訪露宿者。Mary說他們把物資派發給有需要的人是基於「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信念。他亦從這次探訪了解到露宿者面對的問題,而及區內一些由上而下的社區政策有何漏洞。他提到,區議會解決區內露宿者問題只為了整治市容,把露宿者驅走便當已解決了問題,卻沒有適當地運用二百多萬的撥款真正幫助露宿者。
運動後的雨傘時代
佔領區清場已一段時間,整場雨傘運動看似已畫上句號,但期間繁生出的的傘下精神實已躍出佔領區,以一種更具感染力的形式不斷擴散。所以,這場運動更像是被標上破折號 ,劃破了以個人和物質為上的香港社會,標示了新創立的傘下時代—以民主理念重新形塑我們的社區。
編後記:
Mary的故事和論述給我們帶來不少啟發,這是每一次探訪添美村都給中大社區宣傳小隊(密密針)成員的正面影響。我們也亟欲與同路人交流社區宣傳經驗,放諸我們每個禮拜在大埔的地區行動之中。暢快夜話之後,我們跟他交換了聯絡方法。不知幾時會遇到不定時出現在村口的行動者交流會?
在沒有大會的日子,沒有佔領區的行動,便是我們每個人作為行動單位,各自堅守,又互相扶持。在雨傘下相遇,我們總是有緣的。
文章同時刊載於中大諗!